县衙二堂内,众人聚齐,潘樾正在听刘捕快汇报。
“大人,按您的吩咐,银雨楼控制的码头、交道,都已移交给了禾阳本地商会,以后由他们统一管理。”
“很好。”潘樾点头。
杨采薇故意邀功:“大人,银雨楼的案子结得如此干净利落,你就不表示一下吗?”
潘樾一笑,向众衙役宣布:“这段时间大家忙进忙出,功劳人人都有。今晚县衙设宴,犒劳大家。”
晚上,县衙院子大摆宴席,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潘樾一脸意气风发,脸上已带着醉意,站起来端杯祝酒。
“他日朝廷封赏,我定不会忘了诸位的功劳。来,这杯我敬大家!”
潘樾说罢,饮尽杯中酒,众人赶紧陪饮。
刘捕快见机吹捧:“大人言重了,大人乃禾阳百姓之福,也是我辈之幸。”
此时,阿泽抱着一个雕刻着银雨楼族徽的匣子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潘樾身边。
“公子,这是在银雨楼后山找到的,里面是卓山巨没来得及销毁的书信和文书。”
潘樾眉头一皱,说:“知道了,先放到二堂,一会儿我再仔细查看。”
“是。”
阿泽抱着匣子离去,潘樾再次举杯:“来,我们继续喝。”
众人继续喝酒吃饭,潘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众人,只见陈仵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刘捕快眼神飘忽,有些坐立不安。
老主簿端杯喝酒,却发现酒杯里没酒了,明显心不在焉。
此时只听哐当一声,众人看去,原来是杨采薇碰倒了酒壶,她脸上飞红,醉眼迷蒙,说话也已有些大舌头。
“大,大人,我也要敬你。”
杨采薇举杯,摇摇晃晃站起,却差点摔倒,潘樾赶紧扶住,酒水洒了自己一身。
凌儿上前说:“小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吧。”
杨采薇佯装喝醉,抓着潘樾不放手,一边说醉话:“不,我不要回房,我要陪着大人。”
潘樾对凌儿说:“我先送上官芷回房,你们接着喝。”
凌儿正在为难,刘捕快一把拉住凌儿,说:“凌儿姑娘,就交给大人,你就安心坐着吧。”
潘樾一把搂过杨采薇的腰就走,众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都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大人这一去,怕是不会回来了,咱们喝咱们的。”陈仵作说。
潘樾搂着杨采薇回到房中,门刚一关上,杨采薇就站直了身子,低声问:“你说,他会上钩吗?”
“他既是那幕后之人亲自安插的眼线,定然会害怕卓山巨手中会留有指向他们的线索,一定会有所行动。”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不愿相信真的有内奸在他们之中。”
“不管究竟是谁,很快就有答案了。”
杨采薇点点头,看着潘樾,突然嗤笑一声,说:“你方才可真像个喝醉了,就要趁人之危的急色鬼。”
潘樾挑眉,一把抓过杨采薇,将她圈在怀中。
杨采薇低低地惊呼一声,潘樾正色道:“那就做戏做全套,说不定此刻那人正在门外偷听呢?”
杨采薇失笑,说:“大人分析有理,考虑周全,那我也得好好配合才是。”
窗纸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耳鬓厮磨。
一人黑衣蒙面,悄声来到杨采薇窗外,看到窗纸上两个人影,还时不时传来杨采薇和潘樾亲密的说话声,于是转身走开。
蒙面人悄悄来到二堂,先是检查了门槛有无发动的机关,这才小心迈步进去,看到桌上放着的匣子,上面还带着锁,拿出一根铁丝,鼓捣了一番,熟练地打开了。
匣子里面有一些信件,他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一边查看一边警惕地注意外面的情况,还没来得及看完,外面传来脚步声,神秘人一惊,把信件往怀里一揣,翻窗而逃。
夜深时刻,潘樾说:“一个时辰了,走,该去收网了。”
院子里,火把接连亮起,阿泽带着几个亲信闯进衙役卧房。
“都起来!”
衙役们不知发生何事,纷纷点起灯,披上衣服,潘樾随之走了进来。
“今天晚上,有重要证物失窃,窃贼就在你们之中,此人正是县衙的奸细。”
众人惊讶,面面相觑。
阿泽说:“从银雨楼搜来的信件不见了,谁是奸细,一搜便知。”
潘樾点了点头,阿泽带人翻查,最终在刘捕快的床褥中发现了那几封信。
“大人,找到了!”
瞬间,刘捕快脸色苍白,竭力辩解着:“大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潘樾厉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拿下!”
两个衙役把刘捕快抓走,众人惊讶地看着,一言不敢发。
*
第二天白天,老主簿微微驼背,站在潘樾面前。
“你要告老还乡?”潘樾惊讶地问。
“是,我这把年纪,也做不了什么了,只想落叶归根,老骨头能埋在离家近点的地方。”老主簿说着,咳嗽不止。
潘樾思忖片刻,点点头说,“也好。我会让人结清你的月俸,厚赏路资,让你晚年无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必须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大人说的是。”
老主簿收拾行装告辞,从县衙出来,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