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沈卿借病躲了三天,今天终于还是要在饭桌上直面沈仕,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演技了!
“父亲。”
沈卿和沈澈夫妇向主位上的中年男子问安行礼后依次落座。
沈家主母李氏依旧在南庄巡查产业未归,沈二娘子沈妘兮早已出嫁,如今在府上的主子就四个。
沈仕鼻挺唇薄颌下蓄须,浸淫官场多年,自有一股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略扫一眼,便能看出这位中年美男子年轻时也是城北徐公。
食不言,寝不语,沈卿安分的干饭,尽量缩小存在感,毕竟沈仕父子对原主都太熟悉了。
正吃着,碗里突然多出了块蘑菇,沈卿顿住,他有洁癖啊,这块蘑菇他是吃还是不吃?他们兄妹平日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不吃会露馅吗?
正纠结着,碗里又出现双筷子把蘑菇夹走。
沈卿:???
“郎君怎么如此大意,”秦蓁嗔怪道,“三妹吃不得蘑菇,会出疹子的,又不忍拂了你的好意,瞧把三妹为难的。”
沈澈敲了敲脑袋:“最近为榆国来使的事忙昏了头。”
沈卿暗呼好险!面上体贴劝道:“兄长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沈澈笑着应是,心下也是松了口气,暗嘲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沈仕将他们的作态尽收眼底,不置一词。
饭毕,沈卿起身欲走,便听沈仕道:
“卿兮留下。”
沈卿心里一咯噔,有种被课后留堂的感觉,他犯啥事了?
沈澈夫妇对视一眼,默契的向沈仕行礼告退。
沈仕双目如潭深不可测,接过辛夷奉上的清茶,拂了拂盅盖抿了一口。
提心吊胆的等待总显得时间漫长,就在沈卿快沉不住气时,沈仕终于放下茶盏。
“今日下值遇见苏学士,说你近来很是怠惰。”
苏学士?哦~就是,就是那个被气得咆哮的老先生。
原来只是告家长啊,沈卿暗松一口气,可是他也没干啥啊,不过是迟到、走神加差点旷课而已嘛,老头子气性也忒大了。
沈卿本想拿应付秋意浓的那套说辞,大病初愈精力不济云云敷衍过去,但一对上沈仕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立刻改了说辞,诚恳认错,并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沈仕不置可否,淡淡道:“今日的课业拿与为父看看。”
沈卿招招手,厅外候着的方榆背着书箱进来,从中取出几页纸张。
沈仕接过,翻看几眼道:“你这字倒是有些许进益。”
沈卿很是自得,她闭门不出三天也不是什么也没干的,沈二少除了缺德,智体美劳那是全面发展,本就有写毛笔字的基础,加上肌肉记忆,临摹了原主之前留下的笔记,足够以假乱真。
“皎?澄轻素……”沈仕眉宇微蹙,“你这句诗……”
沈卿心脏又是咯噔一下,这诗有毛病吗?今日课堂先生让做诗咏月,他就抄了句某个剧本里的台词,不会已经有穿越前辈用过了吧?
脑子飞快运转,他是该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呢,还是直说自己就是抄的?
“……写得别出机杼。”
沈卿心跳都要停了,你特么说话一定要这样大喘气吗!
微笑都快无法保持,沈卿行礼告退,一出门就捂着心口疾行,这一天天的,迟早要得心脏病,刺激!
沈仕目光深邃,看着沈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复走拿起那页纸,目光落在那句诗上。
继室李氏,沈卿兮的生母,闺名为“素”,她没有避讳。
“辛夷,拿吾的名刺去安国寺,拜见慧衍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