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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遮月,电闪雷鸣,假山石下两道人影交叠扭打,少女的呜咽伴随着布帛撕裂。
“啪——”
响亮的耳光抽在少女的脸上。
“婊子养的充什么大小姐!日后也就是个暖床的玩意儿,爷先教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男人放肆的凌虐辱骂,狞笑着解开腰带,少女绝望的放弃挣扎,泪水滑入鬓发。
“砰——”
空中落下一团黑影,将男人身子撞歪,脑袋恰好磕在一旁假山凸起的石块上,一阵眩晕。
滚落一旁的黑影迅速扑腾起来,抓着块尖锐的石头一下一下往男人头上砸……直到男人抽搐的四肢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生息。
“轰隆隆——”
雷声炸响,闪电照亮黑影,一个五六岁的男童煞白的脸和衣襟都溅染了鲜血。
“啊——”
姜婕妤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汗湿的碎发贴着脸颊,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她又梦到了十五岁那年。
众所周知,姜琴的母亲是优伶出身,但没人在意她的母亲也是世家小姐,只是三十年前遭受战乱家破人亡,流落风尘,几经辗转被人献给父亲武安侯。
父亲怜惜母亲,但大妇善妒,便将母亲养在外宅,很快便有了她。
她幼时还是有过几年松快日子的,父母疼爱无忧无虑,可惜好景不长,母亲生弟弟时难产,边境战事又起,父亲便把她和弟弟接进侯府。
恶梦就此开始,侯夫人不为父亲所喜,其实和母亲毫无关系,但还是将一腔恶意发泄在她和弟弟身上。
她还记得,入府第一天,侯夫人问她叫什么名字。
“奴唤娇娇,阿弟尚未取名。”
侯夫人觉得她配不上娇字,说她母亲优伶出身,惯会操琴弄瑟以靡靡之音惑人,便给她改名为姜琴,弟弟叫姜瑟。
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又去了,生前连个名分都没有,嫡兄嫡姐看不上他们这对突然冒出来的外室子,底下人拜高踩低,月例从未给足过,就连弟弟五岁了也不曾给他请先生开蒙。
她在冷言冷语中捱到十五岁,本想着嫁出去就好了,可她没想到府中一个管事也敢这样折辱她。
她知道这是嫡姐的授意,真真是无妄之灾,和嫡姐议亲的杨家郎君提出要她做陪媵跟着过去。
嫡姐也知道,这是士族看不起兵家子故意给她难堪,但也和侯夫人一样将气撒在她身上。
那一夜,她和一个五岁的弟弟拖着管事的尸体,用他身上的布条绑了石头沉湖里。
嫡姐心里有鬼也不敢大肆宣张,可她知道,这个府里是不能久待了,她得为自己为弟弟找一条出路。
没过多久,父亲调防回宣都述职,国主秋狩时,她央了父亲带她同去。
她别无所长,只有一副好皮囊,最终成为自己过去最厌弃的那种人。
可她以色侍人,不就是为了让弟弟过得更顺遂些吗?
永熙帝睁开眼时看见姜琴缩在一边低声啜泣。
“爱妃怎么了,是谁让你受了委屈。”
“妾身万死,惊扰了陛下。”姜琴赶忙拭去眼泪。
“可是魇着了?”永熙帝撩起姜琴汗湿的秀发。
姜琴依偎进永熙的怀里,温声软语,“妾有陛下怜惜,能有什么委屈。”
“你呀你”永熙帝宠溺的揽着姜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