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在修行者的圈子中,其实是一种磨砺心境、陶冶灵性的活动。对于许多钟爱此道的人来说,享受的正是垂钓过程而非结果。然而,若是同处一隅,一人频繁获鱼,另一人却长久未见鱼影,那么,不能钓到鱼之人又怎能保持从容不迫?
当下,赵德助便是陷入此种尴尬境地,心态几近崩溃。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这同一片水域,为何自己竟连一条灵鱼都无法捕获,而对方却能持续不断地引来灵鱼?
这其中,究竟是自己修为尚浅,技不如这位年轻修士;还是真的遭遇了什么诡异之事?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唯有江亭悠然自得。他能够在短时间内钓到诸多灵鱼,并非自身修为所致,而是得益于他的灵兽小婵运用古中医知识,在江畔采集了几株水生灵草,再配以中草药秘制而成的独特诱鱼灵液。而这,正是江亭能够连连得手的关键所在。
如今众多修士之中,喜好以钓术磨砺心性的不在少数,而小婵炼制的钓饵,其药引之力更是霸道无匹。
江亭重新装上钓饵,凝视着赵德助,嘴角勾起一丝淡笑:“此地灵力汇聚,无需另觅佳处,此处已然极佳。”
“你在此静坐许久,未曾有所斩获,不应怨天尤人,当从自身修为与技法上下功夫才是。”
听见此言,赵德助微微拧眉,依旧专心致志地垂钓,对于这位名为江亭的陌生修士,并未过多搭理。
然而江亭手中握着他精心炼制的钓饵,走向赵德助,满脸惋惜地提议道:“前辈,不妨试一试晚辈的这枚钓饵如何?”
赵德助并未回应,神色漠然,连眼皮都未曾抬动一下,他在钓鱼之道上自负甚高,始终坚守自己的古老秘法,对那些借助外物的手段嗤之以鼻。
归根结底,赵德助太过执着于己见。
江亭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手中的钓饵,目光投向江中心静静停泊的那艘名为“蜃楼”的巨大船只,自言自语道:“眼前这便是金陵赫赫有名的‘蜃楼’吧?”
“可在晚辈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赵德助闻此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蜃楼,是他一生心血所在,从设计理念到建成启用,历经近二十年光阴,设计方案反复修订达数百次之多。
此刻听江亭这般贬低,岂非是在质疑他的心血,玷污他的付出?
胸中憋了一口气,赵德助冷冷反驳:“小友,你这般言语,不怕惹来是非么?”
“就算追溯五百年前,这‘蜃楼’也是造船史上的巅峰之作,无人能够企及。”
“何以你如此笃定?”江亭明知故问道。
赵德助神态自若,凝望着江心中的蜃楼,语气庄重地答道:“只因这‘蜃楼’,乃是吾亲手所建。”
“原来阁下正是赵德助赵老前辈,适才晚辈失敬了。”
“哼。”
赵德助冷哼一声,一股老一代宗师的威严气质油然而生。在金陵城中,此人德艺双馨,与楚宗棠、叶春秋、秦烈等人均有过交往,性格却偏古板内敛,终日沉浸于自家的世界。
赵德助原以为,亮明身份后,江亭必定会对他的造诣心悦诚服,哪知结果却并非如此。
“常言道,自卖自夸,自家所创之物,自然赞不绝口。然而,未经亲眼见证,我又如何能信其确凿呢?”江亭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这席话犹如针扎般刺痛了赵德助,使他脸色涨得通红,仿佛有人当众羞辱了他的掌上千金一般。
他亟需为自己证明:“年轻人,你大概是见识短浅罢。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便让你口服心服。”
“前辈请便。”
江亭目光灼灼,正中下怀地期待着这一幕。
赵德助咽下胸中那口气,取出通讯法宝,拨打了一个号码,随后低声细语了几句。
不多时,那停泊在江心的蜃楼上,有人应声走出船舱,动手解开绑在船身的巨大遮蔽帆布,缓缓将其收起……
蜃楼之秘,逐渐揭开其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