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欢颜,姐姐近来可好?我不太好,娘娘最近这几日被太子气得上火,每日都要召我入宫去李尚仪那儿学规矩,搞得我总是头疼难耐,若是姐姐也在京城,抱抱我哄哄我,想必珍珍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姐姐,归期还未定下?要不我将太子揍一顿,让他接你回来吧。】
白皙透净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南笙知道妹妹只是与她说着玩,不会真的让她操心。
她将信收好,继续看下一封。
竟是廖夫人寄来的。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我知圣上旨意是你求来的,十四年前并非你之过。珩儿已告诉我,若非你在生死关头将他拽回人世,他早折于幼年那场意外。孩子,世间之事说不清,辨不清,也还不清。我与你母亲陈栀出身自同一学堂,我知晓她的为人,也想象得到她与友彬从前是如何教养你们的,若你信得过你母亲识人的眼光,信得过我,那以后便由我来教你们如何自处、自纳,可好?我等你叫我一声廖母。】
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似浸在温泉里,灼热,沸腾,鲜活。
无人听见,她唇间轻语,口型是“廖母”二字。
她绕回内屋,起纸提笔,写完两封回信,再仔细折好。
第三封,是太子的,开篇直接进入正题。
【你所言极是,东市一行人只是幌子,背后之人应有九成是溟荒异族。还好有你,派人查了那日八方阁中的不明粉尘,否则来日,你不认得我,孤也认不得你了……】
太子怕是知晓南笙不想看他絮絮叨叨说自己的委屈,所以才将重要之事全放在信的开头。
不过后续大段的唠叨中时不时掺着不大不小的正事,南笙只能忍着满身鸡皮疙瘩,一字不差地看完了。
终于,她翻到了小侯爷的来信,有三封。
【暌违日久,未悉近况,拳念殊殷。幸得毛颖,慰解重思,与君墨往。
青管册,毛锥子,每日均会伴我许久,只是京中未见你身影,日子过得又难又长。偶有闲暇时,我便行至桐荫池边,投下几串铜钱,静心静言,才想起忘了问你,你之心愿如何。
近日才知东市只有几条街,一个下午便能逛完。可乐亭换了备菜小二,调的酱汁太浓,咸的发齁,你日后若要来,千万记得让厨子做,罢了,到时我去说,那厨子跟我关系好,近日总想巴结兄长,说是想请祥之先生给他家将要弱冠的胖儿子赐个字,我还没答应,赐字乃家中嫡系长辈所做之事,外人赐名恐有不妥之处,太子知晓此事后,怀疑有人在背后挑唆,撺掇老实人行捧杀之举,这想法倒是有些道理,有待考之。
……】
第二封:
【今闻笙音,遥念北城故人。
于家中坐等十日,皆未收到卿来信,一问才知,北疆路途遥远,商队原地储备行粮,还未从京中出发,汗颜。
……】
第三封:
【孟冬孟浪,安排与卿梦中相聚,实乃云泽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