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凳子上的邓霍抬眼,反问:“不累就不能坐吗?”
“自然……是能的。”潘乐发挥锲而不舍的追问精神:“不过你到底是累了还是没有累?”
邓霍没理她,他和刚才那样就要继续刚刚的动作。
只是在沾药水的过程出了些意外,手指上那褐色的液体一个不注意滴落下去,落在她的大腿上。
潘乐只感受到一片微凉,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腾出手,用手掌轻轻地抹掉那一片液体。
她甚至来不及抽一张纸巾。
她这会是真的有些不自在了。
她开始找话说:“我……我看到有些瓶子可以不用手去涂抹的,很方便。”
邓霍垂着眼,专注于手头动作:“这是旧款产品,新款产品在瓶口设计了个内盖,可以代替手指,你要是感兴趣,回去我给你捎一瓶。”
这又不是吃的,也不是穿的小裙裙,她怎么会感兴趣?
“不用了。”她附和笑说道。
邓霍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抬头,自下而上瞄着她。
“一些基本的医药用品,还是需要备一下的。”
“……”潘乐就无话可说了。
邓霍将她两个红肿的膝盖涂抹后起身,目光顺其自然落在她额头上。
他顿了半秒,抬手指了指她额头:“这里要涂抹吗?”
“额头也有伤?”潘乐没注意这个。
“都磕地了,你说呢?”
她想了一下:“额头就不必了,待会我要洗脸,凃了多此一举,气味也不好闻。”
“有效果就行。”
“有没有效果,还得再看看的。”
“是吗?”他将盖子拧好,俯视着她:“我看你刚才还挺享受的,起码……初始效果是有了。”
潘乐扯起嘴角尬笑了两声,笑得很是不以为然。
他放下瓶子,目光仍旧落在她脸上。
潘乐见他不走,问:“还有事吗?”
邓霍随意倚在墙壁上,说:“你挺没心的。”
他的语气照旧是很平静,不生气,可也不是随意一提。
潘乐觉得莫名其妙:“啥?”
邓霍抱起手臂,慢声说:“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被你抓伤。”
“……”潘乐余光忍不住往他那里瞧了瞧,低声:“你……没那么脆弱吧。”
“要是坚硬的状态,那自然没那么脆弱。”
这话一出,沉默便蔓延开来。
片刻后,潘乐恍然地“噢”了一声。
邓霍不理会她的眼神,继续道:“你说,怎么解决?”
说实话,潘乐觉得他可能是过于担心了。
她犹记得最后的松手时刻,那扶手是真真如烫手芋头一般的。
“你确定出问题了?”她低声,明显带着质疑。
邓霍耸了耸肩:“目前不知道。”
潘乐刚已经历一场盛大的社死事件,此时是真的不想与他再说下去。
毕竟,说这种事太让人不自在了。
于是,她妥协:“晚上我请你吃饭,作为道歉,可以吗?”
邓霍接了她的话:“哪里吃饭?”
“楼下小炒,都是老板的店。”
他没说答不答应,看了眼手表后直接说:“快六点了,现在吗?”
“等我一会,我得修整一下。”
她将他推了出去,转身到卫生间凑到镜子前查看额头,额头红肿的伤口没膝盖明显,不涂抹药问题确实不大。
她很快重新换上那条保暖袜,拿上手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