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家里人年轻时候的故事,我经常听,总觉得有些夸大,可还是很有故事感,赋有传奇色彩。
爸爸小时候就缺德,纯纯熊孩子,被爷爷在村里追着跑了一下午,在毒打下成长。大专毕业二十多岁,跟同学混黑道,小有名气,直到认识我妈,才肯踏实过日子。
妈妈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慈祥善良好脾气,有时候还有点小孩子气。
奶奶很神秘,好像是隐退出马仙。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奶奶到底会多少,只是住村里时每天都能看见她上香上供,而且总有人吓到了来找她叫魂。会叫魂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津口十个老人八个会叫。可我长大了,听老人说话,好像都说奶奶“灵、准、有跟(靠谱)”,听得多了,我就好奇,就跟老人打听,他们都说的模棱两可,说的好像活神仙一样。人家讲故事总爱夸大,所以我只信一半。
爷爷更传奇,年轻时练过武,打遍附近几条村没人不服。中年打铁,还是石匠木匠,老了干买卖,一辈子挣了三套房。
以前家里穷养我,我一直省吃俭用,以为家里可穷。去别人家玩,发现人家家里都比我家小,我就回家问爷爷:“爷爷爷爷,为啥咱们家的房子这么大啊?”
爷爷笑眯眯回答:“你去咱们村里看,哪一家房子比咱们家大?”
听老一辈亲戚说,以前村里盖房子抢地,我爷爷自己抢了半个村,后来分给亲戚们,自己留了一大一小,大的住,小的开磨坊,跟奶奶一起干。
后来搬家,一开始的房子质量差,爷爷自己做了个门,圆锯崩了,飞腿里了,血流一地,腿筋断了,现在只能拄拐,爸爸子继父业,干磨坊。
还有个弟弟,才刚四岁。
“呼——”
听屋里没动静,我长叹一口气,一把将钥匙插进门扣,打开门向外一拉。
屋里干净缺有些杂乱,还跟我住院走时差不多,屋里的人却不知所踪。
我们小心进屋,各个屋子都看了一遍,确定里面没人之后,我才放下心来。
可是人都去哪了?我已经做好了见不到爹娘的准备,可是屋里太过反常了。
屋里吵吵嚷嚷,人们都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我烦躁了些,让他们都安静下来,自己在屋里来回观察。
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平时都不怎么出门……难道是觉得自己拖后腿,主动出去了?
可是爷爷的拐杖还在屋里,奶奶的香炉却不翼而飞,而且衣服都没了,一看就是有准备的行动。
我脑子不够转,跟魏医生分析了半天,只有一个解释是合理的——一家人出去避难了。
心里有些难受,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躲在熟悉又温暖的被窝里,低声哭泣。
手机没有信号,我还是给他们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可这必然没有回应,我只能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们。熬过了难过的时间,我走出房门,迎接未来。
家里还有点食物,但是不够吃两顿的。
如果没有食物和水,或者什么必需品,就由幺鸡带我和魏英松去搜刮超市,幺鸡负责护送,我们负责搜刮。
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天之后的晚上,那天天很黑,没有风,这样的天最适合睡觉。
转天醒来,贾婧怡突然失踪,幺鸡直接抛弃我们去找贾婧怡。
当天,食物吃完了。
虽然我们也会出去找,但我们提心吊胆地出去,不敢远走,能搜刮的食物数量有限。
平时有幺鸡在,食物不是问题,可幺鸡不在,我们四人的食物没有着落,最后我和魏英松不得不轮流去远处寻找。
我毕竟住在第八区,知道哪里有小超市,食物还算容易找。
我不得不承认,在面对远方未知恐惧时,我害怕了。
可能这就是孩子吧,不管曾经多嚣张,本质上也只是十六岁的初中生。
我心有愧疚,回家之后,没告诉医生。
第二天,轮到魏英松去,但他没有回来。
我带回来的食物只够吃到第三天,第三天我必须再次出去寻找食物。
我穿着从尸体上搜刮来的保安服出门,行动依旧顺利,可回家时却发现家门碎了。
“卧…槽…”
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冲上我心头,我手拿水果刀,漫步走进屋里。
“呼哧呼哧…”
卧室里有动静,我在门口微微探头——
一只小腿高的蜥蜴正撕咬着血肉进食。
“嗝?”蜥蜴眼睛一转,好像注意到我了。
但很快又没动静了。
手心出汗了。。。
我鼓起勇气,稍微蹲下来,再次探头。
“啪——”
“卧槽!”
咣!
一条极速弹射的红色线体向我头部射来,我赶紧收回头,却看见那红色的东西竟然把墙打出一个洞!
“哇!”
更神奇的是,那个蜥蜴竟然顺着舌头飞出来,伏在墙上,又向我扑来。
“什么玩意啊!”我心里暗叫难受,赶紧蹲下后退,同时水果刀反握,我没蹲太深,那蜥蜴刚刚扑空,我就起来把刀尖捅进蜥蜴背里。
鲜红色的血液如瀑布般喷涌而出。
但是还不足以杀死他。
那蜥蜴的舌头又弹出来,我一侧身躲过去,没想到舌头竟打裂了窗户。
那可是华夏制造的玻璃啊!
虽然震撼,但动作可不能慢,我依旧反握水果刀,抬起胳膊夹住他舌头,缠在胳膊上,另一只手用力割,割下他舌头。
“成…”我刚刚兴奋,那蜥蜴竟然抱住我的脸,用尾巴拍我胸口。
他体型不小,自然不轻,我只能用刀一刀刀刺进他体内。
最后才终于捅死他。
“呼…”我长叹一口气,刚想处理尸体,却发现他体内有一处在发光。
我赶紧挖开蜥蜴身体,挖出一颗手掌大小的黄色晶莹石头。
这颗石头看似坚硬,也确实坚硬,但不知道为何,跟我身体直接接触后就会变软。
我一阵好奇,就捏碎了他。
准确来说,是轻轻一捏就碎了。
石头瞬间化成液体,从我的毛孔向身体各处流动。
一开始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有点舒服,舒服地有点困,于是我便进了我的卧室,反锁上门。
另一个卧室床上有女孩们的尸体,但也顾不上清理了,只祈祷她们走的安详,尸体别引来丧尸,也别变成丧尸,便倒头睡去。
“妈的舌头疼。”刚刚躺下,就感觉舌头有些若隐若现的疼。我还想找瓶水漱漱口,没想到我刚刚起来,舌头就好像被炸了一样的疼。
“嗯!嗯——!”
说不出话来,只能咆哮,但那痛感并没有因为我的咆哮而消减,反而越来越疼,就好像有火在烧、有刀在割、有硫酸在泡一样,不可理喻地疼。
我忍不住,想爬起来,可一阵踉跄倒在地上,我费力捡起不远处的水果刀,想把舌头割下来,刀才刚刚举起来,便已经没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对着镜子,扒开嘴,盯着我那根变长、还有一个黑洞的舌头。
只要我愿意,舌头就能伸得特别长,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伸多长,不过已经足够碰到对面楼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