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寅说三少爷空了就回来,近日里事务繁忙还请姑娘别惦记着。”
“哦。”听见这样的话玲珑心又掉落,婢女还想安慰一下她,玲珑挥挥手示意自己没有事。
可是婢女一走,她的手一直在绞动着自己的衣裙,好好的衣服有了褶皱。
玲珑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拿起自己白天里做的刺绣看了半天,在夜里光不足,再好的东西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有个婢女拿着几样菜肴进来道:“姑娘,你也该吃些的,要不然身子都
坏了。”
为了等三少爷,玲珑午餐也没有吃,到了现在还是油盐未进的,这样下去迟早出事啊!
玲珑的肚子如同应景一般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脸微红,又抬头看看外头的明月,把刺绣放下,坐到餐桌前:“好吧,你把菜放下吧!”
女婢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玲珑来不及叫住她,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哎!她看着菜,别提多失落,多希望她能和自己说会儿话啊!
她夹起一块青菜,嚼的没滋没味儿。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她摇头晃脑地念着。
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古人会思夫,长夜漫漫,如何排遣这深夜寂寞呢?
“哎!”玲珑单手托住下巴,进得也没有很多遍放下了筷子。
她搬了一把凳子独自坐在窗前发呆,那轮明月漂亮得像是画一般,只可惜没人与她共赏。
看着看着她的思绪便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时候,少爷端坐在亭子里听着她抚琴,嘴边是淡淡的微笑。
像是想到什么十分逗趣儿的事情,她弹得更加起兴,陆河隐的眼神迷
离,可是视线依旧灼热。
高山流水绕梁三日,也是十分快活。
直到她一曲弹毕,陆河隐才慢慢地道,可他的语气那么温柔:“玲珑,方才两个音可是弹错了?”
她羞愧,只好羞红了脸颊道没有,是他听错。
陆河隐就知道她是脸皮薄了,宠溺地笑着纵容:“嗯,酒喝多了,怕是听错了,再弹一曲我辨辨如何?”
现在想想真的是月下一双人,时光已不回了啊。
玲珑把桌子上的烛火拨了又拨,饭菜被照的忽明忽暗。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自己脑海里:莫非公子这样每天不肯见她,是厌倦了她吗?
莫非她这几日变得不好了?她赶紧跑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可是夜里铜镜反射不出真实的样貌,她只看见迷糊的人影。
玲珑摸上自己的脸,胸口像是有人打了一拳一样不舒坦。她扔开铜镜,趴在梳妆台前发着呆。
夜里有风吹来,透过纱衣穿过身躯入了玲珑的心头。
借着月光就一定能看见,玲珑的眼睛此刻是湿润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公子是要成大事的人,不能总是和她一介女流之辈厮混吧?
这般想着,她竟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