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贵公子缓缓看向自己得力的手下,慢慢开口,“说!她去那家药铺做什么?”
“回主子,那位刘家二少夫人她进这家药铺是为买药而来。”
“买什么药?”沈家明眉目渐冷。
“主子,那妇人是买的堕胎药!”手下如实禀报。
“堕胎药?”沈家明惊得手中的酒盏一歪,酒盏里香醇的美酒顿时溢了出来,可他一点都不心疼,好像没看见似的,把酒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你确定?”
“手下很确定,因为是那药铺的老掌柜自己说出来的,本来那老掌柜也不愿意随便透露病人的隐私,但是,手下用了几锭银子诱使他最终还是说了实话,那老掌柜还说这刘家二少夫人已经怀有喜孕,这堕胎药九成就是她为了自己准备的,看来这腹中的孩子,她是不想要留下来!”
“她有喜孕了?”沈家明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中他,他喃喃自语不停地重复,“她有喜孕了,她居然有喜孕了……”
不该的,她不该和那个刘家的病秧子
有孩子,她不该怀上那个病秧子的孩子!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年轻的手下立在一边,无所适从,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主子像现在这般失神跟丢了魂似的,他已经连唤了好几声,可是主子根本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半点反应也没有。
“主子,您和这妇人是旧识吗?主子……”他一连唤了好几声。
沈家明脑子一团乱,很多纷杂的画面,都在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他却好像经历了疲惫的很长一段时间。
“我没事,不该你打听的事,你不要瞎打听,难道我平时教导你们的,还不够么?”他冷脸斥责自己手下。
“是,主子,是手下的错!手下再也不敢多话!”这名手下知道自己犯了错,心有余悸。
此时,沈家明这才能渐渐冷静下来思考这整件事,她嫁入了刘家,是刘家的人,此时怀了刘家的子嗣,按理说这该是刘家天大的喜事,也是她的喜事。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她腹中如果怀的是个小少爷,那将来必定能凭借这个孩子,在刘家得宠,地位稳固。
刘远风那个病秧子一没纳妾,二没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个孩子的到来,必定也是会让他开心不已的。
但问题是,现在安九儿却要瞒着刘家人瞒着刘远风,自己跑到药铺去买堕胎药,这明显是想背着刘家背着刘远风弄掉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她和刘远风两个人的孩子。
难道说,她和刘远风的关系,并不像外界所传说的那样和谐美满?
这中间一定是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内情,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个快要当娘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舍弃。
“传我的令,你们几个人要密切再注意留意刘家的动静,还有给我监视好,只要她再出府,就把她所有的行踪和动向全都向我汇报!”
这名手下负责监视刘家监视刘家二少夫人动向的任务,已不是一天两天,具体要怎么做,他自然是清楚明白的。
“就这些吗?主子?”
沈家明站起身,长身而立,背对着自己的手下思考良久,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一个女人,
会在什么情况下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舍弃?”这正是之前他想不通的问题。
“或者是有什么苦衷,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吧?比如这个孩子不被他的父亲喜欢?亦或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子,是这个妇人和其他别的男人私会生下的私生子,这样的私生子,自然是不能留下的。”这名手下想了想,最终也只能凭着常理想出这样的答案。
“孩子不被他的父亲喜欢?这个似乎不太可能,至于私生子,更加不太可能!”他已经命人监视刘家有一阵子,所以她只要出府,在外面的一举一动,便会全都落入他的眼线之中,她没有在外面与别的男子私会,所以私生子一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那主子恕手下愚笨,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罢了,你放话出去,就说刘家二少夫人小腹微隆,身形走样,貌似有喜,今天还有人拦见她在市集上的药铺里抓了药,不知是不是补胎的药,就按照这样的话传播出去,越快越好,越多人知道越好,她越是不想要有人知道,特别是不想要刘家的人知道她已怀有喜孕,那么,我便不能让她如意!看看这回,刘家的那个病秧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还有,她不是想瞒着这个病秧子堕胎吗?我偏不叫她如愿以偿!”
此时的沈家明,完全被一种仇视的情绪所弥漫侵蚀。
站在他身后的手下,默然垂头,不再轻易多嘴。
他只是名手下,主子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需要做的,便是服从主子的一切命令,听从主子的一切安排。
主子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主子自己的计划和原因,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这些手下或是下人可以随便窥探的。
沈家明冷犀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决,曾经对不起他的,亏欠他的,他统统都要一一偿还回来。
安九儿,还有刘家的那个病秧子少爷,我沈家明决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们就等着吧,等着被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仇恨的种子,越埋越深,已经在他内心深处生根发芽,他浑然未觉,却也已无力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