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这正是平时服侍自己的贴身侍女,她被关进后院柴房,是秦氏的决定。难道自己的侍女是她们允许进来的?
如是她们不允许,这个侍女断然进不来这后院,靠近不了她。
“少夫人的事,奴婢们都听说了,奴婢放心不下少夫人,平时都是奴婢在少夫人身边服侍,所以,奴婢就想着少夫人已经习惯了奴婢的服侍,奴婢这才去求二夫人,请二夫人看在少夫人腹中胎儿的份上,允许奴婢过来服侍少夫人您!”侍女这才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安九儿说不出此时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恐怕秦氏能对她网开一面,只是看在她腹中胎儿的面上,若是她腹中没有这个孩子,只怕连最后的挡箭牌都没有。
“我没事,你不用特意过来服侍我,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被关在这小柴房里没了自由,你跟过来做什么?你回去吧!”她拒绝这个侍女的服侍,既是错了,那要有个服罪的态度。
“不,少夫人,您将奴婢留下吧,奴婢留下来,还可以照顾少夫人,少夫人您如今的身子不同以往,更
加马虎不得,身边没一个亲信的人照顾,怎么能放心呢?少夫人您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自己腹中的胎儿着想!”侍女眼圈红红的,哀求道。
又来一个‘为了她腹中的胎儿’,这句话,今天她已经听过无数遍,听得烦了厌了。
“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任何人,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她脑子里一团乱,如今需要的,正是安静。
“少夫人,您怎么连奴婢也嫌弃了呢,少夫人,这是奴婢求了二夫人很久,二夫人好不容易才答应的呢,您现在又嫌弃奴婢,那奴婢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安九儿也不想这样为难这个侍女,凭心而论,这个侍女平时对自己还算是忠心耿耿,可此时,她自己连自己都顾不上,怎可再留这个侍女在自己身边?
未来之事,她尚不清楚,没有半分把握,遣了这个侍女走,也是为了这个侍女好。
安九儿铁了心不要这侍女留下,这侍女哭着求了半天,亦不能改变安九儿的心意,只能哭红着双眼黯然离开。
这事,传进秦氏耳里,秦氏难免又对安九儿有些看法。
“作吧,使劲地作吧,我看她如今是越发不把我们这个刘家放在眼里,越发也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她以为她现在仗着腹中的胎儿,我就不敢把她怎么样,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秦氏本就对她做下的事十分恼火,如今只觉得这个儿媳太不知好歹。
刘远风从外面回府来,已是下午,一进府,他就感觉今天府中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路过的下人,在看见他的时候,都纷纷垂头避让,唯恐自己避得慢了避之不及,就跟躲瘟疫似的。
可一旦避开自己之后,又忍不住回望,偶尔三三两两还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可等他发现想要开口询问,他们又很快一窝蜂似的散开,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等他一脚踏进自己的苑落,就听见自己的苑落里传出来一阵哭声。
心下一紧,他加快步伐,却发现是一个侍女蹲在一个僻静的墙角,正哭得伤心难过。
“你为何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刘
远风沉声问道,他一向不喜多管下人的‘闲事’和私事。
这哭声惹得他心烦,他不得不走过去询问。
“啊,二少爷,二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啊!”侍女见到他们的少主子,就跟见到了自己亲人或是救星一样,很快止住哭意,激动地从墙角站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刘远风追问道,平时这个侍女为人做事还算老到,很懂得进退,知分寸。
“二少爷,您回来得正好,快去后院的柴房看看二少夫人吧!”侍女等啊盼啊,却苦于自己没有任何办法。秦氏已经下令,不准下人们插手,更不许下人们出府去给他们的少主子通风报信。
所以,直到这会儿,刘远风还不知晓自己媳妇已经出了事。
“后院柴房,这是怎么回事?”刘远风眉目渐冷,难怪刚才自己回府这一路上,府中所有的下人见了他,都神情有异,原来是自己媳妇这边出了事。
“回二少爷,是老夫人!是老夫人先把我们少夫人给叫过去,然后不知怎的,老夫人就在发雷霆,后来咱们菀落里还进来好几个下人搜查,她们从您和夫人的内室里搜查出一个小包,拿着这小包就走了,后来奴婢们就听说,少夫人被老夫人给关进了后院的柴房,至于原因,奴婢们只是听说,是少夫人犯了错,是少夫人已有喜孕,却隐而不报,还从府外弄来堕胎药,似乎想瞒着所有人打掉这未成形的胎儿……”
此时,这位侍女也顾忌不上作为一个下人,主子的事,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的忌讳,一股脑地将自己所了解到或是听说来的情况,统统如实禀报。
刘远风听完,脸色大变,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怎么就忘记防备自己娘亲那一边呢。
既然他能从小道消息得知,那么他娘也没理由不会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是因为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去处理和解决这件事,所以才对自己媳妇暂时采取了冷淡和避开的态度,这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一个人单独静下来好好地想清楚。
可他料想不到,他娘下手这么快,他不在府中,自己媳妇就被关进了后院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