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心头揪紧,眼眶一阵发涩,她在他怀里的身体软下,伸出两手回抱住池洛丞,声音温软而急切:“我知道!我知道!你拿出一点勇气来!我们都会陪着你,你的父母,你的表哥,还有我,我们会陪着你一起面对那个黑暗!”
池洛丞清俊的脸上绽出笑容,这还是他自出事后第一次笑的那样由衷,像静夜里开出的一朵昙。
“嗯,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我会好好调整心态,积极配合治疗。如果以后再也看不见了,我也会尽力去做一个个好好的池洛丞,不再让你们操心!”
宁绒益发觉得心酸,眼底一片潮湿。她抚慰的拍着池洛丞的背脊,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屋里沉静,像是时间都停滞下来。
一会之后,池洛丞才重新开口。“宁绒,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喃喃的声音像是呓语。
宁绒听得分明,面上就是一窒,身子僵了僵。就那么一点点的异动,却没能逃脱过池洛丞的敏感,一丝黯然滑过他的眸底,他的唇角苦涩的扯了扯,却又默默闭上了眼。她只是他偷来的幸福,这样的幸福,只有现在,没有将来!
“我在这里呢!”宁绒敛下所有的情绪,轻轻开口。
在她的舌尖下,却是辗转着另一番无法出口的应答。
“对不起,洛丞!我在乎你,却只能陪你走这一段!可有一天,我毕竟还是会离你而去!你要的一生一世,此生我也许给另一个男人了!”
池洛丞出了院后,确实如他所说,尽最大的努力去适应那举目俱是黑暗的生活。可惜的是他的中医治疗,始终没有丝毫的进展。但池洛丞还是一天比一天更适应了他的黑暗,而宁绒和他的家人,心里揣着的大石,也一点一点的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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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进入了深秋。
那一天早晨,张蓦像平常一样步伐轻松的跨入办公室,池洛丞的秘书ay已经一如往常般早早坐在她的座位上了。
只是她今天像是有点反常,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然后和他问声早安,而是埋头不知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脸上还瞠目结舌。
张蓦不由奇怪。ay年届三十,已婚腐女一名,性子沉稳,颇具才干,这也是为什么覃宝菱一挑再挑,才将她派给邝云修做秘书的缘故。
咦!这大清早的,她这是看什么看得那么不淡定
不过张蓦也没多想,一扯他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径直走到ay的面前,“早啊!ay姐!”
ay这才抬起了头,盯着他面色有些古怪。
张蓦桃眼一挑,耍酷的摸摸下巴,不羁的一倾唇:“怎么是不是觉得小弟我今天特别玉树临风啊”
ay没好气的递给他一个“你少臭美”的眼神,也不回话,却突然将台面上的一叠报纸递了过来。
张蓦不解,却也随手去接,还没拿好报纸,眼睛只是一触纸面,面色倏地一愣。他赶紧两手抓好报纸,头往前凑了凑,面上原有的那些不正经一扫而空,仔细盯着那一大版的图文并茂,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不提防又是一阵脚步声,张蓦正看得出神,那双前一流保镖的耳朵竟然失灵了。
“邝总,早!”ay这回却是立马站了起身,和来人打了招呼。
张蓦一惊回神,“啪!”的一声,心急的合上报纸,拿着报纸的那只手有些无措的不知该往哪儿放。
“早!”邝云修向自己的秘书微点头回应。
“修……修哥!”
邝云修淡淡扫来一眼,将张蓦的慌张和他手上那份娱乐周报一起纳入眼底:“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
张蓦尴尬的“呵呵”了一声,眼光有些躲闪,“没……没什么!就是……一些无聊的八卦!”
一旁的ay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邝云修虽然有些纳闷张蓦看个八卦居然也能把自己看得跟做了贼似的,但毕竟也没深想。他是懂张蓦的,这小子除了工作时会正儿八经,平时就是个机灵百变的主儿。
邝云修没再说话,从张蓦身旁经过。
张蓦呼出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报纸递回给ay,并且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收好!收好!”
ay机灵的点头。在张蓦转身跟上邝云修时,她忙将报纸折好,塞入抽屉,又细细锁好,像是怕抽屉里有什么细菌会祸害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