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师兄的灵宠,似乎染了姑获鬼母的怨憎瘴。”陈疏言口诵清心咒,足下暗结天罡步,面上却作忧心状,“若是任其魔化……”话音未落,君傲寒已掐住他玄色云纹交领,鎏金尺抵住喉间三寸。
“别给我装模作样!”君傲寒眼底泛起妖异赤光,这个小玩意自幼时便一直藏在君傲寒的耳朵里,从未有过半刻分离,可以说已成君傲寒生命的一部分。
“你既识得此症,必有解法!”鎏金尺上流转的寒芒映得陈疏言眉间愈发轻缓,他却轻笑出声:“师兄这是求人的态度?”
廊柱忽有碎石剥落,容无念的青莲剑铮然出鞘三寸,几人现在的平衡还不能打破。
“你想死乎?”君傲寒才不会承认自己需要求人。
陈疏言掌心暗扣的阴雷骤然化作青芒:“我最讨厌别人对我颐指气使!”
惊雷乍起时,玉蝉爆裂成漫天血晶。君傲寒目眦欲裂,鎏金尺卷起千重雪浪,陈疏言却似游鱼摆尾,足尖点着翻涌气劲腾挪。青石板上绽开蛛网裂痕,他袖中飞出十二道华光,洛河飞星“在”字卷中的困穹龙,化作囚龙锁链缠住对方兵刃。
“且看那井口!”容无念忽然加入,一剑逼退二人的斗法,指向院落枯井。众人顺着她指尖望去,但见井沿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缕缕黑气如毒蛇吐信般蜿蜒而上。
容无念的剑光劈开井盖,森森白骨堆叠如莲座。
陈疏言跳了进去,俯身拾起半截襁褓,金线绣着的“长命百岁”四字被血污浸透。这些婴骸竟暗合九宫方位,是有人刻意布下的养煞阵!
“子母阴煞归婴局。”叶姝慧的银铃音发颤,她腕间红绳忽地寸寸崩断,“这些井眼对应天地人三窍,难怪能养出……”话音未落,东侧井中陡然传来婴啼,凄厉如刀刮铁器。陈疏言反手掷出九转玲珑佩,却见那玉器尚未触井便化作齑粉。
君傲寒的鎏金尺突然脱手飞向东井,陈疏言瞳孔骤缩,尺身铭刻的镇邪咒文竟在融化!
他顾不得与君傲寒的嫌隙,扯过容无念的冰绡鲛纱掷向井口:“是子母煞要现世了!”
祠堂梁柱轰然倾倒,陈疏言在烟尘中窥见井底升起血色莲台。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绘下敕令,却觉背后寒意刺骨,君傲寒的鎏金尺不知何时已抵住他后心。
“先玉前蝉的账……”
“师兄不妨回头看看。”陈疏言笑意未改,眼底掠过饿虎嗅蔷薇般的精光。君傲寒侧目瞬间,井中忽有白骨手臂攀上他脚踝,鎏金尺当啷坠地。
陈疏言广袖卷起尺身,反手劈开袭来的血雾,语气竟带三分惋惜:“现在,怕是得先算姑获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