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您如此急切地召见我,想必是有紧要事务商议?”
李儒推开书房门,坐在董卓下首,目光投向眉头紧锁的董卓,带着一丝疑惑询问。
“文忧,你终于来了。若非事态紧急,我自然不会不顾你的辛劳。”
董卓望向远道而来的李儒,苦笑中带着一丝歉意,随后将卫家车队遭劫之事详细告知。
李儒听后,额头上不禁渗出冷汗。
沉思片刻,他却突然笑了:“岳父大人,依我之见,这次事件很可能并非乌桓人所为,而是有人假扮。”
“文忧,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董卓点头表示赞同:“只是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我苦思冥想两日,却仍然毫无头绪,不知是哪个势力,竟敢对卫家下手。”
“岳父大人,无论是何方势力所为,对我们来讲,都不是坏事。故此,我们也无需过度深究,因为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李儒沉吟片刻后提议:“实际上,谁是幕后黑手并不重要。当前最紧迫的问题是如何平息卫家的怒火,毕竟此事发生在雁门郡,我们难免受到牵连。”
“文忧,你所言不差,确实如此。”
董卓轻轻敲击额头:“那么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岳父大人,既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乌桓人所为,那我们就将它当作是乌桓人所为。”
李儒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乌桓人劫掠商队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次事件,名正言顺地对付那些外族。”
“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也是个好机会。”
董卓面带笑容:“不过,我马上就要调任,此事我们就不亲自插手了。
张泛不是已经到了吗?一会儿宴会上,与他提一下这件事,让他去处理。
毕竟他是护乌桓校尉,由他出面,名正言顺,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董卓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而且,如果他查出了真正的凶手,那自然最好。但如果他也认定是乌桓人所为,那正合我们之意。无论如何,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李儒恭敬地拱手行礼:“岳父大人英明,小婿这就去安排。”
董卓看着李儒远去的背影,眼神不由得眯了起来。李儒的回应,看似知无不言,实则是有所保留。
正如雁过留影,人过留痕,人的行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凭借李儒掌控的黑冰台,揭露幕后黑手并非难事。
然而,他却刻意淡化此事,这很可能是在为某人遮掩。
董卓半生辛苦经营,或因杀戮过重,唯一的儿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孙女。
年过不惑的董卓,膝下无子,而侄子董璜又不足以承担重任,难以支撑董家。
若无后继之人,董家庞大的基业,可能将由三位女婿中的一位继承。
李儒并无继承董家产业的形式,既聪慧又自视甚高的他,有些看不起资质平平的牛辅。那么他想要维护的人,便显而易见了。
张泛与那卫仲道的矛盾,已有暗探传了过来。
董卓叹气,揉着眉毛,感到有些泄气,称霸称雄的心思淡了下来。
但一想到以卫家为首的世家对他的轻视和诽谤,他原本低落的情绪立刻转变。
年轻时的董卓,凭借平定叛乱的功绩,才得以步入仕途。
多年为官,勤勉尽责,终于熬到了并州刺史的位置,若无意外,晋升朝廷高官亦非难事。然而,以卫家为首的世家大族,却抓住他的一个弱点,给了他致命一击。
当他试图与卫家和解时,却遭到了羞辱,被斥为出身卑微,不配与卫家为伍。
每次回忆起此事,董卓心中都积聚着一股怒火。
想那卫家先祖卫青,原本不过是县吏的私生子,后来成为平阳公主家的骑奴,靠着姐姐卫子夫,受武帝宠爱才得以施展才华。
说到底,卫家的出身,并不比他董卓来得高贵。
董卓已经开始憧憬,未来某日若能掌握生杀大权,定要狠狠羞辱那些卫家,这样所谓的豪门大族。
看看到那个时候,这些高高在上的豪门贵族,是选择顽抗到底,还是会低下他们那高贵的头颅。
董卓的思绪飘远,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心中涌动着复仇的快意。
然而,他深知,要实现这一目标,还需谨慎布局,不可操之过急。
月挂枝头,夜幕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