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翌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在播最近很火的一部宫斗剧。剧中人物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好不激烈。苏翌庭却听得烦躁,拿起遥控器换成点播模式,随意找了部电影。刚放过片头,门铃响了,惴惴不安地走过去打开防盗门,任冉俏丽的身影随着门的开启,出现在了门外。
任冉回国已有一个多月,除了和金盈三人闲来聚聚,与苏翌庭而言,并无过多的交际。苏翌庭不否认她对任冉有别于金盈的感情成分在里面,可六年的时间,早已是物是人非。本以为和任冉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很好,互补不挑破这层纸安安心心地各过各的就已足够。任冉忽然提出来她家的这一要求实在出乎了她的意料,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不在她所能控制的范围内了。
手扶在把手上,横拦在门框间。
“怎么?不让我进去?”任冉微微笑着,对苏翌庭的待客不周没有任何不满。从另一角度说,苏翌庭不知所措地立在门口让她有些欣慰,如果苏翌庭当年对自己的感觉已不复存在,那又何必在单独相见的时候失了平日端庄从容的自己。
“哪的话,请进。”苏翌庭放开把手,侧身让出空间给任冉进去。
任冉第一次来苏翌庭的家,却不急着打量,换了拖鞋,自来熟地走到中央的布艺沙发上坐下,勾起腿,瞟了眼开着的电视:“你在看《命运化妆师》?”
苏翌庭端了杯开水,放到任冉面前:“我随便看看的。”
“大晚上的,看这种片子你不害怕?”
电视里,一个短发的女人戴着口罩,穿着白色的袍子对着一具尸体细细描画,她是一位遗体化妆师,整日为死人化妆,使逝者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尸体惨白,额头凹进一大块,女人覆上一块与肤色无异的蜡,小心补好。
苏翌庭笑着顶嘴道:“你当我还是那个看了恐怖片只会哭的小女孩吗?”
本是无意的玩笑话,一出口却发现说不出的怪异。向来伶牙利嘴的任冉听了无语,转过头望向盯着电视的苏翌庭,电视投射出跳跃的光线,映在苏翌庭的眼里,照得她的眼在任冉看来是如此的扑朔不定。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淡淡地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是啊,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苏翌庭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余光随着任冉拿着水杯的手抬起又放下,张张嘴,终是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
“看会儿电视吧。”苏翌庭说。
任冉将整个身子都陷在沙发中,双手置于腰间五指交叉,应了声:“好。”
电影带着浓重的台湾式唯美,剧情陈述过于磨叽。苏翌庭开始以为这是部惊悚悬疑片,等到回忆的场景出现才意识到——这是一部同性-爱情片。
思绪游离开去,此刻关掉电视只会显得欲盖弥彰。看着电视里学生时期的化妆师和音乐老师在课间过生日,看着她们在学校的阳台上描绘未来的摸样。苏翌庭却胸口发闷,抱住膝盖,蜷在沙发上,不去看下去又觉得不甘心,纠结着看完整部片子,等到演员字幕拉开,她和任冉还没换台的打算。
任冉看片子的同时,把苏翌庭的动作尽收眼底,看着她纠结,很心疼。强忍住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电影放完,页面回到主菜单,任冉唤她:“翌庭?”
苏翌庭如梦初醒,现实是她身边坐着六年未见的故友任冉,两人间还有这六年前未解的结等着她去解。
“我去给你倒杯水。”掩饰着慌张的情绪,离开位置。
“不用了,我不渴。”
……
苏翌庭回过身,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和任冉离得比较开。
任冉笑道:“你坐得这么远做什么?”
“怎么会想到今天晚上来我家?”苏翌庭避开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