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阿文一听,又是扑嗵一声跪下来,连连请求,“大少爷,二少爷,还有二少夫人,你们千万不要赶阿文走!阿文先前是错了,一意孤行走进一条黑胡同里,但是阿文已经知错,阿文一定会下决心戒掉赌瘾的,阿文会重新做人,阿文请求大少爷二少爷还有二少夫人再给阿文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阿文如今虽然托亲娘的福,已经还上了赌债,但是,阿文身上还背负着欠亲娘的债,所以,请允许阿文继续留在刘府做事,用以偿还欠亲娘的这笔债务。”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要被刘府给辞退,这无论如何,他也接受不
了。
他已经失了新娘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将亲娘逼至更加窘迫和穷困的境地,自己怎能再失去这份不错的差事?
“留你?你若赌瘾再犯,置我交给你的差事于不顾,跑去外面找人赌,我又怎能怎敢收留你?”刘光耀也不喜欢这样好赌之人,别说留在刘府做事,还要留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得力助下,这本来就很挑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下人都可以担当得起的。
刘光耀的态度,看上去有几分坚决,这下彻底让好赌的阿文惊慌失措,跪在堂下不停地磕头认错,不停地保证。
“大少爷,阿文现在向您保证,阿文再也不赌了,再也不敢去赌了!阿文求大少爷再给一次机会吧,阿文对大少爷的恩情,必将永远不敢忘!大少爷,求您可怜可怜我那背负了一身债务的老娘吧,阿文是该死,可是阿文不能让这债务一直被老娘背着,阿文不能失去刘府的这份差事!”
他的额头,因为不停地在向自己主子磕头求饶求情,而已经磕破,有鲜红的血丝,一缕一缕地冒出来,流淌过他的那张并不丑的脸。
可他好像自己没有感觉到似的,还在拼命地磕头,不停地认错。
安九儿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微微撇开了头。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最后还是她心软,对着堂下挥了挥手,阻止堂下那人继续自虐自己,“阿文你停下,别再磕下去!不然你会流血不止而死的。”
阿文却是不敢停下,这才感觉到自己头疼得厉害,有鲜血粘稠的血,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只能跪在地上,垂头吭吭唧唧地应道,“不,大少爷要是不肯原谅阿文的话,阿文宁愿以死谢罪!反正阿文在亲人心中,早已经是该死之人!”
刘光耀怒得一拍桌子,“阿文,你这是在威胁我?想以死来威胁?”
“不,阿文不敢,阿文只是……只是快走投无路了!若是失了这份差
事,阿文连自己都养不活,阿文生不如死!”
空气中传来阵阵血液的腥气,这种气味并不好闻,搅得安九儿坐立难安,胃里一阵阵翻涌,几欲呕吐,感觉太糟糕了。
“算了,大哥,我看他是诚心想悔过的,咱们刘家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她闻不住这种血腥的气味,不得不站出来替跪在堂下的阿文开始说情。
“哼,我怎能相信他就是决心要改过自新,而不是在这里花言巧语地骗我呢?现在他是说他想改过,但回头这事情一过,他又偷偷跑去外面赌,这不还是恶性相改么?”刘光耀自然也有他的顾虑。
“那这样吧,阿文,二少夫人我今天就替你求这个情,但是,你也知道,这好赌的恶习,并不是说改就可以改掉的,所以,当着大少爷二少爷的面,我们就在这里做一个约定。”
堂下跪着的阿文,缓缓抬起头来,死灰的眸子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
“这个约定是这样的,我们刘家可以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这个前提必须是你要戒赌,如果你有足够的恒心和信心,可以管束好自己,不再进入赌场,或是聚众好赌,那么,刘家就愿意留你下来继续在刘府做事,但是,你若有违反,那抱歉,到时候你自己卷铺盖走人,这个时期定为三个月,这三个月算是对你的考察期,若三个月之内,你能管束好你自己,不再涉赌一次,那么,你就拥有留下来的机会,但是,并不是说过了这三个月之后你就仍然可以为所欲为继续再出去豪赌,我这样说,你可明白?愿意遵守?”
这也是安九儿目前能想出来的,对刘家对这个阿文双方都是最好的法子。
既给了阿文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把这个人彻底逼上绝路;二来,也为刘家争取了主动可以辞退的机会。这事若是传出去,自然也是体现了刘府对下人的宽宏大度和善待。